第59章 (1/2)
齐情将自己包裹得异常严实,只露出一双眼睛,所以当从女秘书手上接过醉醺醺的徐幻森时,女孩狐疑地打量他,不确定问:“您真是徐总的堂弟?”
齐情戴着口罩,但眉毛替他露出笑意,特意用一把好嗓子回得一本正经,“是,我最近借住在森哥家里,这么晚了,你也不方便弄他回家,我这不正好嘛。”
女秘书骨碌碌转了转眼珠,以防万一,又问了几个较为私人的问题,齐情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好不容易将徐幻森弄上车,齐情刚要发动汽车。
忽然“——哇——”的一声,徐幻森捂着嘴,作势要吐。
齐情手忙脚乱替他解开安全带,按开车门,嘴上一个劲埋怨:“** ,你这是喝了多少,怎么还没吐完?这些孙子把酒就抵着灌你一个人了?”
还好只是佯攻,徐幻森在卫生间的就已经吐得差不多了,现在只是不舒服,胃酸翻涨,干呕而已。只是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,对着齐情投去带着酒意的一瞥,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
齐情冷笑,“看来没醉死过去啊,还知道我是谁。”
徐幻森的脸色和唇色都吐得褪了色,按了按太阳穴,试图缓解头疼,“我跟你打电话了?叫你来的?”
齐情想了一下,点头,嘴上胡乱应付,“是啊,就是你,突然来个电话,非要我过来”
徐幻森露出疑惑,回想自己有这样做过吗
齐情忽然贴过来,两人一时凑得极近,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鼻尖,齐情蹙眉吸了吸,“好臭。”
徐幻森作势要推他,“臭你还要”靠过来。
可下一秒,齐情的唇便落到了他的唇上。
蜻蜓点水般的吻,徐幻森睁大了眼睛,酒几乎醒了一半。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剧烈收缩了一下。
就像是被夜风拂过的吻结束。这样轻柔,却比喝了烈酒还要惊魂。
车顶那点儿暖黄的光笼罩住两人,齐情向后靠了靠,逆光对着徐幻森,显得有些虚幻。
“徐幻森。”齐情叫他。
“嗯?”
“你还是醉了比较可爱。”
心又再次、莫名空了一拍。徐幻森不禁想,自己这是完蛋了吧,这样下去,会不会得心脏病。
第71章
109
《无主》的主编剧除易一群外,另一个有话语权的便是姜雪。她一般不会来探班,但凡事总有例外。
当杨鸥和一众配角演员挤在同一个棚化妆时,棚外蓦地起了喧哗。
苏敏敏看懂杨鸥的眼色,颠颠跑去打探,返回来后,压低声音告诉杨鸥,姜雪来了,叫停剧组,正跟易一群讨论什么。
姜雪不仅是编剧之一,同时是出品人之一,所以她的话还是挺有份量。这不,连易一群都没辙,只能暂停拍摄,同她好声好气地商量。
杨鸥瞅苏敏敏眼睛眉毛拧在一块儿,神色复杂,就问:“那外面在吵什么?就因为姜编剧来了吗?”
小姑娘摸摸鼻尖,捂着嘴,声音刻意更低了些,“老板,是关于吴翔宇呢,姜编剧在跟易导讨论到底用不用裸替,她本人坚持让须旭亲自上,易导好像觉得无所谓。”
吴翔宇在影片里确实有几处** 镜头,但杨鸥没想到,须旭会敝帚自珍,不愿意在镜头下亮出自己的裸体。尽管易一群运镜巧妙,并不会拍得低俗色情。
须旭有自己的说法,他认为身体用谁的都一回事,不过一个替代品,并没有自己亲自上场的必要。易一群只是啧了啧嘴,既没反对也没支持,但还是找来了裸替男演员候场。
姜雪认为,为了剧情和剪辑流畅,就应该须旭亲自上,肢体的表演也属于演员表演的一部分,演员的皮囊要同演绎的角色合二为一,赝品始终是赝品,不能在她这里过关。
杨鸥也比较偏向于姜雪的观点,毕竟,不管脱还是不脱,都是为了服务于影片,一旦入戏,肉身就应该交待给角色。
杨鸥早些年做过光替,帮主要演员测光站位。导演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,只是那个来那个去,虽然他是有名字的。他在深水里待过,知道呼吸上不来时的感受,知道连名字都不配拥有时的屈辱,所以才会格外珍惜,将好的烂的都当最后一次机会来演。须旭不一样,从出道开始就顺风顺水,几乎没遇到阻拦,那个时段,大概已经混到了某些小制作剧的男一。于他而言,可能在这条康庄道路上唯一一次滑铁卢,就是同杨鸥闹绯闻。他们根本就是两路人,不仅来路不同,当灵魂筋疲力尽时,落下的归处也无法相依。
杨鸥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,拖着皮囊行走,直至走到了这里。虽然接下这部影片,简直就是将自己的困境展露无遗,但他绝不后悔。
“老板,”苏敏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,“快到你了,易导让你准备准备。”
杨鸥起身,整理了下衣领,向片场走去。
周围是一片黑暗,巨大的追光打下来,杨鸥在这一刻,就成为了汪生芜。
110
审讯室里只有一扇小窗,高过人头,窗外是黄昏。
吴翔宇坐着,汪生芜站着。他俯视他。
室内没有开灯,他和他对峙的影子就变成一大团,汪生芜每走一步,那影子就跟着变换一下,像蝶类可以飞舞扑棱的翅膀,却被高高筑起的围墙截杀。
汪生芜走得更近了些,为了能够更清楚地俯视对方。俯视这样一个邪恶又可悲的人,他的目光变成凶器,正在暗淡光线里闪烁。
吴翔宇不以为意,似乎早就习惯了被人瞪视,他不再挣扎,因为结局已经昭然若揭。
“冷丽雯对你撒谎了,你才一直以为吴茜茜是你误杀的,认为她出于母爱包庇你结果发现真相后,你恼羞成怒,不甘再忍受冷丽雯对你的精神控制,所以才要杀掉她,你对此还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?”
“就算我不杀她,她也会死的。”吴翔宇说这话时,故意笑起来,可这笑阴冷无比。
“你是指她已经癌症末期吗?”汪生芜警惕地看他,这些日子以来,他一点点追逐真相,撬开了一条接一条细缝,将触角伸进了最黑暗的里面,几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。
吴翔宇直起腰来,看了他一眼,冷淡的一眼,也没有多余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