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(1/2)
“畜生,老子今日清理门户!”
恨不得将张副将挫骨扬的左振良疾步冲来,避开张副将劈来的刀,一把揪住张副将的衣领,扬腿恶狠狠踢在他两腿之间,怒骂:“反正都是死,先让你下辈子断子绝孙!”
只余了凄惨哭叫声的天牢,格外添了几分阴森恐怖。左振良招招下狠手却又避开要害,张副将几次畏罪自杀不成,又抗不住左振良的拳脚,两眼一黑,神智开始发散。
在他闭眼那一刹,余光瞥到远处冷眼看着这边的温世昭,她盯着他的阴毒森冷的目光犹如地狱而来。张副将浑身颤抖,强撑起眼皮,牙齿刚咬伤舌头,却被一只手狠狠掰开嘴。
求死不能,求生不可能,张副将两眼一闭,彻底晕死过去。
旬殷低声问道:“王爷,内奸已经揪出来,张副将如何处置?”
“王陵前,凌迟处死。”
天瑞三十二年,一月十五。
行刑那日,也是两代先主葬入王陵的日子。两座王陵比邻而健,依山傍水,四面八方有山峰护卫,那一座座气势磅礴的山峰仿佛是雄伟的守墓人,世代守护着两代明君的安歇。
一月的冬季依旧漫天风雪,呼啸的寒风刮过冰冷刺骨。而在冰天雪地里,温世昭一身素白孝袍坐在轮椅立于群臣之首,她听着群臣们的哀伤哭泣,飞快转动着左手拇指的扳指。
温世昭腿脚不便,叩拜礼由她的两个王兄以及长姐代替完成。
王陵封山之后,礼仪完毕,却无人离去。温玉祁几步过去搀扶萧韵淑起身,替她拂掉落发间的晶雪,轻声问道:“淑儿,可还能撑得住?”
萧韵淑摇了摇头,不着痕迹退了小半步,与温玉祁拉开些许距离。
温玉祁拧起眉心,回头看了看温世昭,怕她在雪天里冻着身子,眼神有些担忧的。温世昭却面色如常,目光与她对上,勉强扯了扯唇角,向长姐示意她很好,无需担心。
新君不出声,跪在轮椅后面的群臣也不敢起身。
小半个时辰过去,漫天飞雪渐渐小了些。温世昭抬起头,眯起眼望着白茫茫的天边,唇边勾起冷笑,吩咐道:“旬殷,去把带人上来。”
“喏。”
两座王陵身前,侍从拖着五花大绑的张副将拖到指定的位置。而被拔掉舌头的张副将怒瞪着温世昭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,被一刀刀凌迟至死。
干净利落,手起刀落,那片片血肉割下来,凄厉的叫声中,溅出的鲜血染红一片白雪。群臣刚开始看得大快人心,随着越多的血肉割下,渐渐心惊胆寒,在天寒地冻满头大汗。
随后,呕吐声四起。如此血腥的画面,群臣没几个撑下来的。
两个王爷实在看不下去,迅速躲到群臣身后去。温世昭一语不发,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靠近,纤柔手轻轻覆在两眼,耳边传来低语:“昭儿不要看,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。”
“无妨的。”温世昭拉下顾双凰的手,讥讽地看着血淋淋场景,“这只是一个开始的祭奠。”
或者,祭奠开始。
两代先主葬入王陵,在这日,温世昭正式即位。
因了她初醒不久,伤势严重不可太过操劳,德宣殿大多数的奏折还是由长公主处理。今日之后,温世昭渐渐开始坐朝,处理国家大事。
对于王位的诱惑,温世昭的两位王兄不是没有眼热,甚至趁温世昭昏迷不醒,大闹德政殿。闹得厉害,长公主忍无可忍,提前拿出先王遗留的一封诏书,怀王名正言顺的新君。
这两位王爷才闭了嘴。
即位归即位,一国之君的登基大典必不可少。又因了温世昭的腿脚不方便,宫里许多殿宇只有台阶,温世昭坐着轮椅出行十分不方便,何况还是新王隆重的登基大典。
经过朝臣商议,登基大典的日子最终定在新君十九岁生辰那日。
趁这些日子,温宫的角角落落都被修建整改。
左振良虽然恢复清誉,温世昭依旧不信任他。十万温左军最终由谁统领,长公主已经主动请缨。温世昭本来不愿她披甲出战,却被长公主训斥得满脸通红,无奈下了旨。
长公主为温左军的大将军,参拜新君登基之后,即刻上任。左振良为副将,从旁辅佐。
经过大半年的调养,温世昭勉强可以站一会,也只能站着。
因为她试了无数次,两只腿怎得也迈不开,若是强行跨步,那种恶狠狠拉扯经脉的痛楚瞬间将她淹没,随后而来就是更痛苦的现实。她尝试无数次,无数次狼狈地跌落在地。
每夜里,她不甘心,咬牙忍痛像个婴儿般学习走路。婴儿摔跤了,大哭起来,还有人疼有人哄。她连眼泪都不许掉,今后只能流汗流血。
事实总是残酷的摆在她面前,她残了腿,再也站不起来……
悄然转眼间,下了数月的大雪终于不见踪迹。四月初过,万物复苏,湛湛蓝天清风送爽。
隔日夜里备好的龙袍,此时整整齐齐放在托盘,端进朝阳殿。
顾双凰围着温世昭,将件件衣袍细心地穿在她的身上。
“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,送你两个好消息,想要听哪个呢?”
温世昭没在意,低头顺衣袍,随口应她:“两个都要听。”
“那先穿好龙袍。”
顾双凰转身过去,小心翼翼从托盘捧起精致龙袍,“伸手。”
“师姐,你快说吧。”温世昭闻言自然地伸开两手。
龙袍刚穿整齐,温世昭就听得顾双凰低声道:“我刚刚得到消息,齐王昨日清晨,驾崩了。”
温世昭挑起眉头,平静道:“师姐这个消息来得可真及时。齐王早已病入膏肓,也活不长了。”
“想来不久之后,齐太子就会即位。”顾双凰环着温世昭的腰身,将龙纹玉带仔细地系妥当。
“另一个好消息呢?”
“萧王步齐王后尘,已经病入膏肓,只怕也活不长了。”